承德平泉酿酒之源,始于仪狄
平泉县位于河北省东北部,地处华北、东北交界的边缘,全境总面积3296.4平方公里。境内有老哈河、大凌河、瀑河、青龙河、老牛河等五条主要河流,老哈河为辽河源头。境内河流均为流出水,无客水流入,水质良好,无污染,已发现矿泉多处。沿河两岸有良田50万亩,年产优质玉米、高粱、杂粮30万吨,是国家商品粮生产基地县。全县林地面积259万亩,森林覆盖率52%,是国家级生态建设示范县。全县年平均气温7.9℃,年日照2595—2839小时,年平均降水510.1毫米,属大陆性季风气候,小气候特征明显,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气候宜人,适于酿酒。
平泉历史悠久,五万年以前就有人类居住,有五千多年文明史。
平泉是中国北方少数民族集中活动区。山戎、东胡、鲜卑、乌桓、奚、契丹、蒙古、女真、满等民族都曾踏上平泉这块土地或主宰过这个地方。草原游牧文化与中原农耕文化在这里交汇、融合,形成平泉特色文化。平泉的红山文化、夏家店文化内涵丰富,境内已发现红山文化遗址5处、夏家店文化遗址300余处,遍及全县19个乡镇。辽金文化底蕴深厚,馆藏文物1.8万件,其中70%为辽金文物。
平泉酿酒悠久的历史渊源
经济、社会的发展具有地域性特点,每一件文物的出土和发现,都反映了那个时期的经济、社会发展状况以及文化艺术水平,酒文化也是如此。
远古时期,居住在老哈河流域的仪狄部落就懂得了酿酒。在距今4000——3000年的夏家店下层文化时期,居住在老哈河流域的先民,就已经掌握了成熟的酿酒技术。内蒙古宁城一带“属夏家店下层文化众多墓葬中,出土了大量的酒器……不少墓葬中的酒器是以组套形式出现的。如罐、壶、尊。考古学家认为:罐、壶为储酒器,尊为饮酒器”(《辽中京历史文化研究·考述篇》吴京民主编)。
在距平泉100公里的喀左平房乡北洞村出土的春秋时期的青铜罍,上面镌刻有六个古文字,考古学家考释为“父丁、孤竹、亚微”六字,也就是孤竹国君亚微给其父铸造的酒坛子。1979年3月,在平泉县南五十家子镇杨杖子出土的战国兽流双首提梁三足盉,是专门用以盛酒的容器。1984年,在平泉县榆树林子镇范杖子出土了春秋时期青铜勺,就是古人用于舀取酒浆的器物,在道虎沟乡刘家店出土的春秋至战国时期的青铜瓿,也是古代一种盛酒的容器。由此说明,平泉在这个时期就已经掌握了成熟的酿酒技术。
唐天佑四年(907年),平泉纳入契丹势力范围。辽开泰年间,在中京之南设泽州,领神山、滦河二县,平泉属泽州神山县。契丹民族是个善饮的民族。辽代,酿酒技术又有了新的发明,不但酿出淳厚的美酒,还可以酿造出药酒:如菊花酒、茱萸酒。这两种酒都为御用酒,只有在特殊场合才赏赐给臣属。茱萸是辽中京的特产,野菊花更是遍地金黄,以这两种药材酿制的药酒,是中京府州的“专利”。近年来,从辽河流域辽中京附近发现的大型作坊遗址出土了做蒸馏酒用的铜质冷却器看,辽代已经熟练掌握了发酵酒和蒸馏酒的技术。在瀑河流域距平泉不远的青龙县还出土了金代铜质烧酒锅,更证明了蒸馏酒生产的历史过程。
清顺治元年(1644年),山东李氏在平泉县北(今茅兰沟乡政府所在地)酿造出更为纯美的烧酒,为平泉留下了“烧锅营子”地名。康熙至民国初期,是平泉酿酒的鼎盛时期,境内有大小酒坊22个,年酿造白酒700余吨、黄酒15吨。清康熙时期,古八沟涌泰泉烧锅酿造的“八沟烧锅酒” 成为清宫廷窖藏御用酒。信合成烧锅酿造的“高粱烧”成为平泉特产,在山西、山东、内蒙古、天津、北京及河北等地享有盛名。
平泉五千年文明孕育了深厚的历史文化,酿酒历史源远流长,各个时期都留下了酒文化的深厚印记。平泉酿酒,传承了4200余年的历史,民间传说、故事,更佐证了平泉是名副其实的酒乡。
仪狄——中国北方酿酒之神
《禹贡》记载:大禹时期勘定九州,其中冀州为唐、虞、夏三代帝都所在地,三面距河,西、南及东南部大致以黄河为界,东北以辽河为界,北以沙漠为界。今辽宁的西境,河北北境,河南北境,山西全省及内蒙古自治区皆属古冀州境,面积约140余万平方公里。老哈河流域之地当属冀州范围。
一些学者认为,九州是中国最早的行政区划,是以山川地理划分的,也是夏禹时期的统治疆域或势力范围。仪狄应该是夏禹时期生活在老哈河流域的一个奴隶部落,是中国北方老哈河流域的造酒之神。其根据是基于以下四点考虑:
老哈河流域正是古籍所记载的“北夷”地区
中国古代最早的《诗经·商颂·玄鸟》记载:“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茫茫。”意思是说,老天让玄鸟生下了契,居住的“殷土”这个地方。商的始祖是契,契就生活在“殷土”。据专家考证,“殷土”,其实就是西辽河上游地区,即大兴安岭以南、燕山以北老哈河流域的广大地区,也就是史学家所称的“紫蒙之野”。
《晋书·慕容廆载记》记载:慕容氏的祖先“世居北夷,邑于紫蒙之野,号曰东胡”。《十六国春秋·前燕录》也说:“昔高辛氏游于海滨,留少子厌越以君北夷,世居辽左,号曰东胡。”高辛氏就是帝喾,厌越即是契。帝喾游巡于海滨,留下小儿子契住在北方,在此建立部落,繁衍子孙。契是商的始祖,历经14代约500余年,后来才进入中原地区。
慕容氏所建的前燕,就处于老哈河流域。由此可见,史籍所记的“北夷”,就是指老哈河流域这片广大的地区,也就是古籍所指的“紫蒙之野”。这里肥原沃土,水草丰美,可牧可居。现今的平泉,正处于老哈河流域的上游地区。
“夷狄”可能就是“仪狄”
中国古代,多称少数民族地区为“九夷”、“夷狄”,称北方少数民族为“北夷”、“北狄”。《晋书·慕容廆载记》称慕容氏的祖先“世居北夷,邑于紫蒙之野”。生于春秋时代的大思想家、教育家孔子曾说:“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他也把中国东方、北方的少数民族称作夷狄。一些史料,也把中原以外东部少数民族以“夷狄”相称。《吴越春秋·吴太伯传》:“古公病,(太伯、仲雍)二人托名采药于衡山,遂之荆蛮,断发文身,为夷狄之服,示不可用。”此处“夷狄”即指衡山地区少数民族。由此可见,“夷狄”二字,一般泛指中原地区以外的少数民族。
中国古代,多以地名为部落名,也以首领名字称为部落名。“仪狄”,有些史料又作“夷狄”,可能就是远古时期生活在老哈河流域的一个部落,这个部落最早学会了酿酒。夏朝统一中原地区以后,仪狄部落“称臣纳贡”。后来,他们也和商族一样,逐渐迁徙到中原地区,部落首领成为禹手下的一位专门负责酿酒的官员。
仪狄是中国北方老哈河流域的酿酒之神
仪狄是中国北方老哈河流域的酿酒之神,是他研究总结了多种造酒方法,最后终于酿造出甘而香的美酒。所以,一些史学家又有“酒之所兴,肇自上皇,成于仪狄”。意思是说,自上古三皇五帝的时候,就有各种各样的造酒的方法流行于民间,是仪狄将这些造酒的方法归纳总结出来,始之流传于后世。因此,仪狄应该是中国北方的酿酒鼻祖。
禹命令仪狄造酒
据《古史考》记载:“古有醴酪,禹时仪狄作酒。”《战国策·魏策》记载得更为具体:“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进之禹,禹饮而甘之,遂疏仪狄。绝旨酒曰:后世必有以此酒亡其国者。”意思是说,帝女让仪狄做酒,酒特别好,进献给禹。禹喝了甘甜爽口,便疏远了仪狄,遂下旨不准喝酒,并说:“后世必定有因为喝这酒而亡国的”。“帝女”其实就是“帝禹”,有人解释为大禹的女儿,是一种误解。大禹时期,早已进入奴隶社会,女性是无权发布命令的。
禹命仪狄造出的酒,甘而美,类似于“醴酪”。这种酒具有黏稠性,含有较高的酒精度,到了足以让人迷智的地步,所以,禹饮用了此酒后,就发出了“后世必有以酒亡其国”的警世之语。由此可见,早在杜康之前,天下就有仪狄这样的造酒能手了。
长期以来,许多人都认为杜康是最早发明酿酒的人,尊他为造酒祖师。汉代许慎的《说文解字》记载:“古者,少康初作箕帚,秫酒。少康,杜康也。”杜康就是夏朝中期的国王,夏启的五世孙,约生活在公元前20世纪,距今约有4100年的历史,就是说杜康造酒比仪狄造酒要晚些。考古发现,早在五千多年前的新石器龙山文化时期,就已经有酿酒和饮酒的器物制作了,那时的人们学会了用植物的根茎、果实酿酒。农业兴起了之后,才有了谷物酿酒。仪狄造酒,早于杜康。只不过仪狄造的是黄酒,杜康造的是粮食酒,二人都是中国的酒神,受人膜拜,一直香火不断。
一些学者也认为,早在神农或帝尧、帝舜时代就有酿酒,更早于夏禹,这是有道理的。
平泉酿酒传承了最为久远的历史
平泉酿酒历史悠久,清末民初,曾达到最为辉煌的历史时期。平泉县城、乡村共有大小烧锅22处,年产白酒700余吨、黄酒15吨多。但这些酒作坊无一例外,供奉的都是仪狄塑像或牌位,尊称“仪狄真人”, 世代尊仪狄为酿酒师祖。据《平泉县政协文史资料》记载,民国时期,县城瀑河西岸物资局旧楼附近曾有一座仪狄庙,里面供奉仪狄塑像。庙宇最初为清康熙年间所建,香火很旺,后来在1929年连同县城河南的关帝庙一起被大水冲毁。与仪狄庙隔河相望的东岸有一座古泉,细流汩汩,清澈甘冽,当地居民称为“仪狄泉”。据说,以此日泉水烧酒醇香久远,产酒多。酒坊争相接水,以致造成争斗。日伪统治时期,各酒坊纷纷歇业,再也无人关注此泉。解放初期,物资匮乏,烧酒又属于奢侈范畴,当然不被政府所重视,后来在此建了一座骨胶厂,一座古泉被掩埋于地下。不久,又将骨胶厂改建成酿酒厂,也就是山庄老酒前身。
平泉酿酒之源,始于仪狄,传承了最为久远的历史。无论从历史脉络还是地理角度考察,“仪狄造酒”就是山庄老酒的源头。